新年新希望

「媽媽，我很快就可以交男朋友了。」 姊姊早上七點來到我的床邊說：「媽媽，我身體不舒服，今天不去上學。」她昨晚睡前就說喉嚨不舒服了。我趕緊示意她再躺回床上去。 然後她又繼續睡到十點才起床，當我喊她來喝香菇雞湯時，配著暖暖的雞湯，她就冒出這句「勢在必行」的結論來了。 她十三歲開始就吵著要交男朋友，我從來沒有鬆口過。今天她怎麼說得如此篤定，孩子準備要離家自己獨立生活去了嗎？ 「我的功課就快要每科都拿六分了。」 這幾年，我跟她聊了很多跟男朋友有關的事情，她聽得懂，但不見得認同，最後我只能拿個簡單的標準給她：全部的成績都拿六分（總分是七分），就可以。」你有辦法又顧功課又顧談戀愛的話，我不想阻止你。 她這學期的功課突然開始進步，這幾天陸續發下來的期中成績，她都有點「志得意滿」——「目標」似乎已經就在不遠處了，難怪敢先發下「豪語」。我也不吝嗇地對她投以稱讚的眼光。 母女倆繼續低頭喝著雞湯，媽媽卻想到了之前沒考慮到的破綻：「可是如果你的成績又掉到五分的話，就一定要馬上分手。」 女兒差點將已經開始消化的香菇和雞肉都給吐了出來。然後她開始自導自演，說： 「你要不要我當你的女朋友？」她問候選人甲。 「好啊，好啊。」 「可是我當你的女朋友有一個條件，」候選人甲搶著說：「我對你絕對會忠貞不二的，你放心。」 「不是，我的成績如果變成五分的話，就必須馬上跟你分手。」 女兒一邊演，媽媽一邊笑個不停。 「你有很多候選人？」媽媽問。 「本來有五個，但是我說要等我的成績達到六分才可以做你的女朋友時，有三個馬上就跑了。」她從來不擔心她的候選人有幾個，她只擔心她媽媽的標準會不會變來變去。 姊姊喝乾最後一口雞湯後又補了一句：「媽媽，年底前，我一定可以交到男朋友的。」 什麼？！這就是你的新年新希望嗎？ 後記： 「媽媽，這樣吧，成績六分就可以交一個。如果沒分手，就可以無條件繼續。如果分手又要交下一個時，再檢查成績，這樣好不好？」 我會說好，我就不是你媽媽。 孩子也知道我不會說好，但這麼有「創意」的想法，不說出來碰碰運氣，可惜。